诗,好诗—与烟斗兄商榷一下

我对于赵老师的梨花体诗颇有不敬之意,引来旧烟斗的评论

你真的以为《离骚〉问世的时候读的人就很多吗?读者的多少,还有个时间的问题,过个十年八年的,你或许才会了解到究竟有多少读者在读她的诗。
海子的诗写出来的时候又有多少读者?
这位女诗人的诗,差不多到了诗歌概念的边缘了,是了解诗歌概念的很好的例子。诗是什么?我的理解,一个是表达情绪,注意是情绪。一个是表达方式的精神化、个性化。一个是有韵律和节奏。达到这三点的基本就可以叫它诗。这位女诗人的诗,看似粗俗,连着标题看,确实有些意味。她不装逼。有什么情绪就表达什么情绪,用相适应的语言。而且有它的社会意义和价值。

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离骚》问世时有多少人读,也不知道十年八年之后是不是会流行梨花体诗,海子的诗也的确好像是在他死了以后才流行起来的。

但是至少我知道一点:海子的诗即使在未流行,也不会遭到现在梨花体诗这样的批评。

烟斗兄对诗作了一番定义,但这毕竟是一种个人化的定义,下面是维基百科上对诗的定义

诗是一种文学体裁,其按照一定的音节、声调和韵律的要求,用凝练的语言、充沛的情感以及丰富的现象来高度集中的表现社会生活和人的精神世界。在中国古代,不合乐的称为诗,合乐的成为歌。

对比梨花体的诗,除了用充沛的情感表达了赵老师的精神世界以外,并没有一定的韵律,而且大部分的语言也不够凝练。当然勉强要称之为“诗”也不是不可以,但无论如何算不上是好诗,跟她的国家级诗人身份相比,也难怪要被炮轰。

那么什么叫好诗?

所谓文无第一,一首诗是不是好诗的确很难有一个什么客观公正的标准可以衡量,再好的诗也可能有人觉得不好。但从反过来的角度看,如果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坏诗的诗,那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首坏诗。

写诗之所以是少数人的事业,就在于写好诗是有相当的难度。

珞璃今天填了一首七言,我在评论里说她的七言平仄不对,读起来不大上口,下午她在IM上与我理论说她写的不是诗——这我就没办法了,她那篇POST里的确没说那是诗。-_-|||

话说回来,给别人提点意见是容易的事,但要我写一首像珞璃写的七言这样的东西,我还是写不出来的。

但是梨花体呢?最多不过就是想一个有点意味的标题嘛,会一点中文的人只要愿意想,大致都是可以做到的:

《绝望的空间》
在我住的平房窗外,
盖起一座高楼。

11 Replies to “诗,好诗—与烟斗兄商榷一下”

  1. 我的理解《诗,就是我要说的话》我觉得,诗这种东西源于街头巷尾的群众语言,老百姓们生活乏了,编两句琅琅上口的话自娱自乐,也就是古诗。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样的句子,往前推几千年估计也是大白话。只是后来酸文人多了,订了一大堆规矩,才把这诗弄成了少数人的运动,一个本来发乎民众胸噫的玩意儿,就成了大雅之堂的装饰,时过境迁能欣赏的也就越来越稀奇。我读书的时候,每日“成诗”无数,同窗好友损友争相抢阅,其中不乏别的班级慕名而来的“诗友”,哪天我发懒没写,“读者们”骂娘的都有。现在的我翻看十年前的那些纸片片,整体上就仿佛瞧见了一大砣屎。现在写诗,起承转合平仄对仗诗情写意都是要细细推敲的,可是完事后的幸福感比不上写歪诗的万一。想来,那时虽说只求押韵上口,空意灵境全当放屁,但是即兴而做的文字皆源于真情实感,同学之间共鸣良多,自然很受欢迎。现在人年纪大了,矫情,故做深沉的卖弄文笔,从意识上就落入下乘了。所以,虽说赵丽华写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就是抽刀断句后的白话文,我是一点美感都没瞧出来,但我又怎能随意论断这不属于这个女人寂寞中的真实情感外露呢?宣泄情感是无错的,瞎起哄是不对的,哪怕世上所有的看客都觉得是屁话,但可以令自我欢愉的文字就是自我的诗。文雅的五言是诗长短句是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然是好诗,然而诗为心画,任何人都有权以他特立独行的方式勾勒他自由的诗。

  2. 我也来淫湿一首:《啊---》你为何这样疯狂因为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你为何这样鲁莽因为激情无法抵抗!我若是春风细雨?我就是田野风光!我若是和煦的阳光?我就是菜花遍地黄!

  3. 文无第一,文无定式。我本身看书不多,看诗就更少。有印象的就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和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当然都是翻译过来的。朱译的《维纳斯与阿都尼》开篇写到:太阳刚刚东升,圆圆的脸又大又红,泣露的清晓也刚刚别去,犹留遗踪,双颊绯红的阿都尼,就已驰逐匆匆。他爱好的是追猎,他嗤笑的是谈情。维纳斯偏把单思害,急急忙忙,紧紧随定,拼却女儿羞容,凭厚颜,要演一出凰求凤。以目前的眼光看,朱的译本用词、遣句已经够大白的了。我相信朱的译本应该是很忠实的,莎士比亚的原文用词、遣句应该不会更艰涩。再看波德莱尔的《唐·璜下地域》:当唐·璜落在那条地下的河旁,交渡资给卡隆,这阴沉的乞丐露出了安地善般傲慢的目光,强壮复仇的手执桨划了起来。除了一些专有的人名外,用词、遣句也很普通。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的诗是诗,而赵的不是?是赵的文笔艰涩吗?不会,尤利西斯的文笔更艰涩。是赵的意境隐讳吗?不会,卡尔维诺的意境更隐讳。还是一句话:言之无物。我不是说诗不可以表达诗人自己的情感。我能接受的是要明白一些的告诉我你想说什么。从馅饼延伸到乡愁,我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解构和重构。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跨越太复杂;对于专家来说,也许他们会ENJOY这样的跨越,但是也拜托小心跨错了地方。在两件看似不联系的事情之间建立联系是“兴”,但是建立如此脆弱的联系却太危险。那么你又怎么能不让人批判你呢?

  4. 还有,突然想到,赵的失败应该可以说是因为用作画的方式来写诗了。具体的评述可以参考莱辛的《拉奥孔》一书。

  5. 老实说,我觉得赵写的诗还可以,我真是这么觉得。我想你反感她的所谓诗,也是出于自己的真实感受和经验。所以,除了赵女士的诗,咱俩没仇,一点儿都没有。所以不必为这个伤了和气。你上一篇帖子里写道,大多数人认为那不是诗,那就不是诗。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实际上,各行各业,包括文学艺术,都有这种多数与少数的例子。离咱们最近的,就是google。在google的两个创始人之前,没有人觉得搜索引擎会赚钱,这里包括盖茨。这里可以这么说,除了两个人,谁都认为搜索引擎是一鸡肋。但几年之后的事实是什么?搜索引擎成了许多人非常主要的网络方式。诗歌似乎是艺术,与技术不同。其实尽管大多数人不会写诗,也说不出诗到底是什么。但是几乎每个受过小学教育的人都对诗,有一定的印象,进而是经验。这经验虽然不成体系,但是它能回答它的主人,什么是诗,什么不是诗,那么它其实就是关于诗的观念。所以,在诗的领域,照样有这种多数少数的问题。所以以多少来认定一个结论,这其实非常靠不住,简直太靠不住了。真的。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海子的诗确实不招人笑。但是,招人笑的也是诗,而且是不错的诗,这是极有可能的。问题就在于,笑不笑,有多少人笑,并不是衡量一首诗是好诗坏诗的标准。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法说服你。不过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稀奇古怪。至于押韵的问题,其实并不是诗必需的。这里有一种很好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有些现代诗,只有两行,一个逗号,一个句号。不押运,但明显是诗。不过韵律明显是不能少的。没有韵律就肯定不是诗了。武岭说的极是。

  6. 当然不能因为这个跟烟斗兄伤和气。:P其实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赵老师的身份,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诗人,那么这些作为实验性的作品还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说她是凭借这样的诗而取得国家级诗人的头衔,实在是让人难有什么好的感觉,并且也容易引起别的不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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